原是花儿图春色
俘虏和降兵,姑布晚觉得在名声上还是俘虏听起来有尊严些。
和朱傅在洛水的一战,姑布晚提出来的建议与策略,魏伯修大多都听取,在戍边这等恶劣的境况下姑布氏也为常胜的一方,洛水一战,不必多说。
此战大胜,姑布晚却有了新愁,这一战魏伯修没有留情,亲手枭了朱傅的脑袋不说,他以敌对之兵会将成祸患为由,连带着他所有的兵都杀了个干净,降兵也不留情,血性十足,丝毫没有人性可言。
猜忌重,好嗜杀,这才是魏伯修啊,真正的魏伯修从来就不是个温和君子。
见惯生死的姑布晚看到堆积如山的尸体也觉恶心,鼻腔里的血腥味久久难散,胃口因此大减,肉脱三两,色衰七分,虚弱得捂个胸口便可当西子。
咸阳里的秦军不堪一击,只要进到咸阳,这天下定要易主,若魏伯修当上帝王青眼变白眼,瞧不上姑布氏,那姑布氏在新朝中会变成旧王朝的残余势力,即使有心赏惜姑布氏,可日后等他坐稳了帝位,培养出一支可替姑布氏的兵马,姑布氏下梢头也是死。
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姑布氏?姑布晚神情凝重地思考事情,一张嘴开开合合,含糊嘀咕:
走是走不成了,留下心又不安,要不把他杀了?
可是我打不过他啊。
杀他?可真是个愚蠢的想法。
魏伯修腰间上的那口剑抽出来架到她的颈上轻轻一划,她的头颅就会和车轮一样在地上轱辘转个不停了,边转还边喷洒热血。
可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能成。
反正都是死路一条。
姑布晚脑子一热,正思考着如何动手杀人,却发现魏伯修含着笑意,目不转睛地偷觑自己,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若有所思地来了一句:莫不是瞧上我了?瞧上我了那、那就用美人计?
脑袋一热有了杀魏伯修的想法,再一热,便想用美人计的手段。
姑布晚不十分确定魏伯修的心思,静静观察几日,她发现他投来的目光从含蓄到放荡,起初是眼角里一点点来偷溜,到了后头两只眼珠子胶到了她的脸上似的。
这要说无意,姑布晚可不相信,
于是寻了个云淡淡夜晚,姑布晚去了魏伯修帐篷里,不想去的不是时候,那魏伯修精着腰身在浴桶里沐浴。
听见帐子撩开的声音,魏伯修紧闭的眸子徐徐剔起,当场抓住手慌脚乱,正要逃跑的姑布晚,语气极其平淡地道:你非礼。
只看了一眼赤裸的胸膛就是非礼的话,那他前先看了自己这么多眼,又算什么?姑布晚心里鄙夷,但为人坦诚,转过身来趴在桶沿上,一双含情的眸子,深深地往水面溜去:是楚王勾引我在先。
魏伯修摸了一下耳朵,似乎是苦恼了,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勾引了姑布晚。姑布晚见他有苦恼之色,细眉一扭,道:楚王对我无意吗?既无意,这些时候又何必用色眼看我?
我没有。魏伯修承认自己有看姑布晚,可没有用上她口中的色眼。
美人在前,魏伯修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,姑布晚认真地和他对视了片刻,忽然觉得无趣:既然没有,问也不自讨没趣了。说完站起身要走,但松松地插在发上的骨簪,扑通一声,滑落进浴桶里。
不偏不倚,簪子落入水中后砸在了魏伯修的肚皮上。
那簪子是今晚用来杀人的工具,上头动了些手脚,姑布晚暗叫一声不好,袖子也不折了,手一伸,顺着簪子掉落的方向要去捞:我的
那浴桶窄窄别别容着魏伯修的下半身,手一来,簪子没摸到,指尖反而摸到了魏伯修的硬实成块的肚皮。
魏伯修在水下的双腿不禁抖了一下,他慢动眼珠,一手抓住姑布晚的手,一手把沉到桶下的簪子捞,本想说一句你在勾引我,却眼尖地看到簪尖上不寻常的乌黑色,意识到是什么,他忽然笑了,道:簪上抹了毒,所以你是来杀我的。
姑布晚瞪大双眼,无声问他怎么知道。
魏伯修晃着那根湿漉漉的簪子给她解释:因为抹了毒药,所以发黑了。
闻言,姑布晚往簪尖看去,还没看清,那支湿冷的骨簪竟抵到了颈上。
感受簪尖带来的刺痛感,姑布晚不敢动弹一分,只能把颈向后仰,魏伯修不怒,唇边的笑意宛然可见,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儿轻快,他哗啦一下从桶里站起身,一脚跨出浴桶步步近逼姑布晚:你想刺死我,那我先刺死你。
姑布晚一步一步往后退,她喉咙一紧,战战兢兢解释:误会耳我并不知这簪子有毒。
你不知,今晚来我这儿又谓何事?魏伯修静静地看她撒谎。
楚王已经替我说了,吾仰慕楚王的气势,色心一紧,便想知在阳台上的楚王,是否也如战场上的那般百战不败,让人叹一声佩服。姑布晚把腹中所有的勾人手段都用上了,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,粉颊微微地一红,随后不情愿地把手搭到魏伯修的手腕上。
说话声轻轻柔柔的,好几个字从嘴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