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嘴,……我从来没说过你们啥。往后,更是一句话我都不会说。这个,我也能发个誓。”
周氏赌咒发誓,说这是最后一次提出要求,而且还保证,不会乱说话、乱闹腾,给五郎这几个孩子的名声上抹黑。
“你爹,那讲不了了,那是我儿子。我随口说说,那有时候也是讲不了的。……往后,就是他,我肯定也少说。”
说到连守信,周氏却没有把话说死。而张氏,周氏则干脆就避过不提。
“奶,看你说的。就算你今天这么说,明天转眼就忘了,我们还能跟你叫这个真?”连蔓儿就又笑着道。
似乎当初向她们要十亩麦地的时候,周氏也说过以后再不提要求的话。
连蔓儿这样说,周氏的老脸就是一红。说实话,她也没想到连守义的事情会闹到这样,她又有求到连守信这一股的这么一天。
关键是,这件事连守信还办不成,还得五郎、连蔓儿这两个孩子出力。
虽说,没有她生下连守信就没有这几个孩子,但这几个孩子毕竟不是从她肠子里爬出来的,她对他们,远没有对连守信的理所当然和理直气壮。对这几个孩子,她是心虚的,虽然她面上不露出来,也从不曾跟人这样说过。
但是,心虚就是心虚。
她的心虚,还不仅是因为隔辈人,更重要的原因是,这几个孩子的性情,是和连守信、张氏两口子不一样的。她根本就拿捏不了,而且几乎次次都处于下风。虽然不想承认,但是事实上,她是有些惧着这几个孩子。
小七还好,她第一个惧的是连蔓儿,第二个是五郎。
“……求人啊,不低头不行啊……”周氏突然喃喃地道,就从炕上支起身子,从盘腿而坐改为双膝跪下,并抬起一隻手。
“日头就在外头,那还有供的胜龙佛,我发个毒誓。”周氏跪在那如此这般这般如此,竟真的发了毒誓,“……让我头顶流脓、脚底生疮,从嗓子眼烂到肠子里……”
周氏说话毒、凶狠,对别人这样,对自己,她也狠的下来。一番毒誓,让听着的人都觉得脊背发寒。
周氏发毒誓,自然有赌气,赌狠的意味,但是毒誓就是毒誓。周氏是个极胆小的人,又和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妇女一样,对于迷信的那一套深信不疑。看她发誓的时候脸色铁青,两手颤抖的样子就知道,她这是认了真。
周氏发了誓,小周氏就忙上前来扶着周氏坐下,一面还很不讚同地盯了连守信一眼。旁边的商怀德则咕咕哝哝的说些安慰、圆场面的话。
周氏发誓,连守信脸上略有不忍,五郎和连蔓儿却都松了一口气。
即便是周氏不开口求他们,周氏和连守义的事情,他们也要想法子解决。今时不同往日,过去连守义和周氏隔三岔五地闹腾,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,他们可以当做不知道。但是以后,却不能这样了。
这并不仅是因为五郎中了举,小七考中了秀才,为了兄弟俩以后的前程。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。
五郎该说亲了。老宅的事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的,总归说出去不大好听。等新媳妇进门,见了老宅的光景,难免要受惊。她们自家宅院里早就治理的“海晏河清”,也是时候收拾收拾老宅了。最起码,得让他们变得不那么“吓人”。
连守义过去怎么闹,她们都没有管,也是为了今天。一举就可以同时降服住周氏和连守义这两个最大的祸头子。两个人虽是本性难移,但是从今往后,在她们跟前,却要安安分分,遵守她们定下来的规矩。
现在,周氏发了誓,接下来,就是具体如何压服连守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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