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户人家的晚饭吃的都比较早。吃过了饭,太阳还挂在西边的山顶上。
外面就有人过来禀报,说是连守礼来了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连守信就起身往前院去了。
半晌,连守信慢慢地走了回来。
“他三伯过来有啥事?”张氏就问。
“老宅让我过去一趟。”连守信就对张氏道。
“这是有啥事,怎又打我三伯来跑腿了?”连蔓儿听见了,就问连守信道。
连守信往炕上坐着的李氏等人看了一眼,就转身出了屋子。张氏就知道,这是连守信有话,不方便在李氏面前说。
张氏跟在连守信身后也走了出去,连蔓儿眼尖,瞧见这两口子神色不对,也悄悄地跟了出来。
“…···老爷子和老太太打起来了·说是招了一街筒子的人。”连守信正压低了声音跟张氏说道,“说是谁也劝不住,就要动手了·他三伯就找我来了·想让我过去劝劝”
连蔓儿眨了眨眼睛,刚才连守信从前院回来,表情怏怏的,而且脚步拖沓,明显是心里面并不愿意去搀和这件事。而不在李氏跟前说这件事,是因为不好意思、想遮丑。
谁家老爷子、老太太都那么大年纪,重孙女都有了还干架干的全村围观,这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。连守信尤其不愿意让跟老丈人几乎没红过脸的丈母娘知道这件事,连蔓儿表示很理解。
“爹,我爷和我奶因为啥打起来了,你问我三伯了没?”连蔓儿就问。
“问了。”连守信迟疑了一下,才答道,“没啥大事,就是那些鸡毛蒜皮的事。”
“我三伯没说具体是啥事?”连蔓儿又追问了一句。
连守信就迟疑着似乎是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“爹,不会又和咱家有关系吧。”连蔓儿一边看连守信的脸色,一边猜到“跟我采云姐的嫁妆有关?”
“是真的?”张氏从连守信的脸上看出了答案,皱眉道。
连守信见瞒不住妻女,也就将实情说了。
“肯定是二郎他娘,看咱拉了那老些东西回来,就猜逢都是给采云的,还猜逢都是咱出的钱。她回去就在老爷子和老太太跟前叨咕了。老爷子还没啥,老太太那个脾气……,俩人就吵吵起来了······”连守信就道。
这样的实情,已经有过一次,虽然当时都说清楚了但是如果周氏不再猜逢,而是变得通情达理了,那也就不是周氏了。
“怎总这么不让人省心。”张氏叹道,“真是一点讨人稀罕的地方都没有。”
连守信和连蔓儿都没有答话,他们都知道,张氏这话说的是周氏。
“他们爱怎说怎说爱怎吵吵就怎吵吵吧。你不用去,我脚正不怕鞋歪。”张氏又道。
“打算我愿意去那!”连守信无奈苦笑道。
“爹,你要过去,你应付得过来不?”连蔓儿问连守信。
“有啥可应付不应付的,事情都明面摆着,他们那就是无理取阄!”连守信道。
“我爹都知道说无理取闹了。”连蔓儿扑哧一声笑了,“爹,那你就去一趟吧,让她们别恼了。要不地,阄大了,让我姥姥她们知道不好。”
虽然明摆着老宅的人是无理取闹,但是连守信还是得过去澄清一下,压服压服。因为不能让张家的人背黑锅,而且,往后张采云嫁到镇上,这还关系到郑家。
“不能对不起亲戚。”连守信道。
连守信已经不是过去的连守信了,而且他还有了这样的意识,连蔓儿很放心,因此只打管事的韩忠带着小厮跟了连守信去,她则和张氏回到屋子里等消息。
“是叶儿家有啥事?”李氏看见张氏和连蔓儿回来,连守信却又出去了,就向张氏询问道。
“是老宅那边,老两口子打起来了,让孩子他爹去劝架。”张氏道。
相比起连守信来,张氏对于说出连老爷子和周氏打架的事,是毫无压力的。
“这两口子啊,打打闹闹是一辈子,和和气气的,那也是一辈子。”李氏就有些感慨,“吵架这个事,有了第一次,就有第二次,吵皮了,那这一辈子就消停不了。”
周氏和连老爷子两个,那真是吵皮了,连蔓儿想。
“你们都记着,等成亲了,有啥事也别吵吵,都好好商量。尤其是刚成亲的时候,要是吵了架,那往后再遇到事,就非吵起来不可。”李氏感慨完,又扭头衝着孙女和几个外孙、外孙女说道。
这是在传授夫妻相处的经验,张采云和连枝儿都有些脸红,五郎低头不语,唯有连蔓儿和小七,一个是抿嘴偷笑,另一个干脆笑出声来。
李氏自然知道小外孙和小外孙女并不是笑她,只是因为年纪小、调皮而已,因此就笑着将两个孩子搂进了怀里。
“记着姥姥说的话,等你俩长大就明白了。”李氏慈爱地道。
李氏和张青山这辈子几乎没红过脸,张氏和连守信也没真吵过架,即便泼辣如张王氏,和张庆年之间过日子也是有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