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氏说的这样不客气,就是不想连守信一家在这吃饭。
“就是耢忙的,也得明天下晌才有饭。”周氏又道。
连守信和张氏对视了一眼,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到,周氏这是将他们当做外人,当做一般耢忙的人来看待了。不过,如果真是有人来耢忙,赶到吃饭的时候,可没有这么不客气的往外赶人的,那样传说出去,谁都会说老连家、周氏不会做人,以后连家有事,还有谁肯来帮忙。
“爹、娘,我们饭菜好做,回去烧把火就熟,就不在这吃了。”连守信心中有些不自在,却还是生怕连老爷子和周氏因此争执起来,连忙道。
“是啊, 我这就做饭去。”张氏也立刻站起身。
“就你多事,人家刚从集上回来,你知道人家买啥好吃的了,还稀罕这一顿饭?”周氏对连守信和张氏的委曲求全却一点都不领情,反而冷笑道。
这下子,连守信和张氏都尴尬地不知道说啥好。
“稀罕,我们稀罕……”连蔓儿觉得气不过,就想要留下来吃饭,气气周氏。
“蔓儿。”张氏忙拉了连蔓儿一下,给她使眼色,让她不要再说下去。
连蔓儿嘟了嘟嘴,就不再说话了。
连老爷子心中不满周氏,因此瞪了一眼周氏,“别总说那用不着地。”
连老爷子的语气有些重,周氏听了脸上就不好看起来。
“爹,娘,那我们先回去了。”连守信赶忙道。
连老爷子仔细地打量了连守信和张氏。见他们虽然有些尴尬,却也没有恼怒和愤恨,心中就是一松。他知道这夫妻两个都是厚道的人,不会和周氏一般见识。同时,连老爷子又暗自叹了口气。他看的出来,连守信是有些伤心的。儿子、媳妇是好的没话说,可也经不住周氏总是这样。长此以往,就是亲生的骨肉,这情分难免也会慢慢淡薄下去。
“那行。今晚上也没准备啥饭菜。就不留你们了。老四,明天早上开始,你们那边就别开火了,都到上房来吃。”连老爷子又说道,语气格外的温和、亲切。连家正要办事情,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周氏闹腾,儿子和儿媳妇懂事,包容周氏。他只能对儿子和儿媳妇更好、更高看几分来作为弥补。
“行。”
连守信和张氏就应了,就不在上房多停留,带着连蔓儿回了西厢房。
连枝儿在家看家。已经闷好了几口人的饭,还煮了几个咸鸡蛋。她们家现在没有养鸡。自然也没有鸡蛋。这咸鸡蛋还是用张青山送来的鸡蛋腌的。
“娘,把这丸子也热热,大家伙一起吃吧。”连枝儿捧了一碗的油炸丸子道。
连蔓儿几个晌午是在吴玉贵家吃的饭,连枝儿因为看家没有去。连蔓儿在回来的路上,看见还有卖炸丸子的,就买了一些,用油纸包了带回来给连枝儿吃。
“这不是蔓儿她们买给你的?你自己吃吧。”张氏就道。几个孩子这样友爱,她这个做娘的看着心里是很高兴的。
“娘,我吃了好几个了,这些还是大家一起吃吧。”连枝儿坚持道。
“那好,我枝儿可带材了。”张氏就笑道。这带材也是她们这的土话,是夸连枝儿懂事,知道谦让。当然,如果换做是饱读诗书的人家,怕是会用孔融让梨的典故来夸讚连枝儿。
张氏就将丸子一个个切开,又片了白菜片,将这两样一起用油炒了,一家人就坐下来吃晚饭。咸鸡蛋和白菜片丸子都是很下饭的菜,一家人吃的很香,很快就吃完了晚饭。
“明天怕是没工夫了,今晚上咱就把下个集的酸菜腌出来。”张氏收拾了碗筷,就和大家商量道。
一家人都是勤快人,都没有异议,立刻就开始忙碌起来。连守信这次也帮着切菜、攥菜,他们夫妻两个怕累坏了几个孩子,因此干活更卖力气,一家人忙活到亥末时分,终于腌好了一缸的酸菜。
这次腌的量比第一次多了一倍,因此用了一个半大的瓦缸。
将菜腌好,大家已经累的手软脚软,收拾了收拾,就都上炕准备睡觉了。
“花儿的添箱,咱该送点啥好?”张氏躺在炕上,没有一下子就入睡,而是和大家商量给连花儿添箱的事。
“二伯娘和三伯娘她们都送啥?”连蔓儿就问。
“你三伯娘可不正为这事发愁那。”张氏就叹气道。
“三伯娘一文钱的私房也没有,那还送啥啊。”连蔓儿就道。
“按理说她们还没分家,啥也不用送。是你奶发话了,说这是侄女出嫁,不管怎地,都得送点东西,要不然不好看。”张氏道,“你三伯娘跟我说,她就还剩下嫁过来的时候陪嫁的一对枕巾,是她最后的东西了,打算留给叶儿的,没办法,只能给花儿添箱。”
“那二伯娘打算送啥?”连蔓儿又问。
“差不多也就是那些个东西。”张氏道,“咱家送啥好那?”
“娘,你打算送啥?”连蔓儿就问。
张氏就支起身子,看着连蔓儿。
“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