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人？苏偃好笑地挑挑眉，他长这么大，还没有人对他发过好人卡。

一时之间，倒有些新奇。

“陪你看个医生就是好人啦？”苏偃想起一些社会新闻，再对上齐媛媛圆溜溜的眼睛，瞧着跟个单纯的小动物一样，便忍不住多嘴了一句，“说不定真有坏人装好人然后骗你这种小女生傻乎乎地去开房。”

“啊？”

苏偃忽然起了逗她的心思，他凑近，初夏夜晚的凉风吹拂过少年额前的碎发，带着不知名的清香，齐媛媛一时之间头昏脑胀，心如擂鼓，紧张地快要无法呼吸。

“如果我是坏人呢？”苏偃压低声音，齐媛媛只觉得耳垂发烫，苏偃在说些什么都无法辩识，“你就这么放心大胆地跟我回家？”

“不，”齐媛媛下意识地反驳，她的满腔爱意在苏偃面前根本无从掩藏，她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件坏事，所以她很大胆，也不知道是不是披在身上的那件外套给了她勇气，她踮脚努力想和苏偃平视，“我、我想跟你说句悄悄话……”

苏偃轻笑一声，看出她的意图，配合地低下头。

齐媛媛看着少年优越清隽的侧脸，那样认真地听她说话，她忽然就觉得中午的那个馊包子是值得的。

没什么过多的想法，齐媛媛抿了抿唇，她心里有个荒谬的念头在蠢蠢欲动，她也就这样做了。

她快速地在苏偃的侧脸上啄了一口。

很快很浅的一点。齐媛媛发誓自己从没有这么紧张过，整颗心都架在火上烤，她绞着衣角不敢看苏偃的眼睛。

苏偃……会怎么看她？明确拒绝过的表白对象突然吻他这怎么看都很奇怪的吧。

这看上去真的好像当街耍流氓。

这个点，学校的大门口还有些散步的行人，不知道是不是齐媛媛的错觉，她总怀疑有人向这边投来了好奇试探的目光。

“我错了。”苏偃忽然说道，语气淡淡，齐媛媛的心一下子被揪紧，苏偃为什么说他错了？他错在哪里？是因为她自作主张过于僭越的举动冒犯到苏偃了吗？他是不是觉得帮她是个错误的决定？

齐媛媛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。

“你在想些什么，脸色怎么这么难看？肚子又疼了吗？”苏偃忽然轻轻地叹气，齐媛媛摇摇头，鼓起勇气抬头看他，苏偃眉眼平静，也没有恼怒的意思。

“我错了，比起我是坏人这个可能，你才更符合坏人的这个形象。”苏偃点了点自己被偷亲的脸颊，叹息道，“光天化日，竟有人行此等偷袭龌蹉之事，真真是世风日下。”

这是没有生气的意思？

柳暗花明又一村，齐媛媛迟钝的脑筋转过弯，她咧开嘴笑，可能笑的很傻，因为苏偃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，他扭过头不去看齐媛媛。

齐媛媛可能不知道，她笑起来确实很傻，但也很好看，像是漆黑的夜空炸开五颜六色色彩绚丽的烟花。

苏偃被晃花了眼，太过热忱太过明艳的感情总是令他措手不及。

但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。苏偃有些于心不忍，他的声音散在风里，轻飘飘的。

“这种事，以后不要再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