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席楠，约他见面。

纪思羽麻利的换了身衣服，出了门。

“跑过来的？”席楠递过纸巾，“都出汗了。”

纪思羽偏头擦着，锁骨处一块红痕在领口若隐若现。

席楠轻瞥一眼，移开视线，“在学校住着习惯吗？”

“我还是住在同学家。”纪思羽从兜里掏出钱，移到他面前，“谢谢楠哥。”

他早就想把钱还给席楠了，但席楠一直很忙，他又没有银行卡，没法儿转账。

席楠若有所思，点点头，“你先留着，以后说不定能用上。”

“不还我心里不踏实。”

“你自己在外面住，也不知道吃饱睡好了没，我还不踏实呢。”

“楠哥你放心，我都挺好的。”

“真不需要？”

纪思羽点点头。

席楠没再坚持，把钱收了起来，“有事要跟我说，别自己傻撑着。”

纪思羽连声称是，但他自己心里清楚，席楠已经帮他很多了，他不愿也不会再麻烦他。

席楠说，“怎么没把你同学一起叫出来，我还说请他吃个饭呢。”

“不用的。”纪思羽忙说，“他去玩了，不在家。”

“那改天吧。”席楠将手搭在他肩上，“一会儿没事吧？”

纪思羽想到他一片空白的卷子，犹豫后摇头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陪我去看个画展。”

纪思羽的眼睛瞬间睁圆了。

像只小鹿，可爱得要命。

“我记得，你以前对这些挺感兴趣的。”席楠强忍住在他脸上捏一把的冲动，改为拽胳膊，“走吧。”

纪思羽画过画。

他小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，疯疯闹闹像只小猴子，他妈为了让他坐得住，硬给他报了美术班。

刚开始，他是被强迫着去的，一次又一次，因为有那么点天赋，总被老师夸奖，惹同学羡慕，便真喜欢上了。

学了好几年，每天画笔不离手，再后来……

这都是认识席楠之前的事了。

到姑姑家后，纪思羽也喜欢画，纪茜甚至不顾黄文涛的反对，想让他继续学，但学画太烧钱了，尤其是对于纪茜这样的家庭来说，所以他装作不想学了。克制着，压抑着，只是有时一晃神，草稿本上便落下一只小鸟的印记，他赶紧用橡皮擦掉，以防旁人看到。

纪思羽好像走入了自己的梦境。

贪婪的看完最后一幅画，两人走出展馆。

回到现实。